第158章 强弩之末_穿越之缠丝为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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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 强弩之末

  “成亲?”他瞪大眼睛,停住了脚步,“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到离开京城之日……”

  “我不想等了。”我一拽他的胳膊,示意他接着走。

  “可如今国丧未过,无法宴请宾客。”

  “成亲是你我的事儿。干嘛非得搞那个仪式。”我问他:“再说了,你还有亲戚吗?”

  他摇摇头,“基本没有了。有也都不愿意来。”

  “我更没有了,除了阿城,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。我看与其请一些不相干的人,不如就咱们两个把这事儿办了。咱们就来一个两个人的婚礼!”我继续游说他。

  他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,“即便不宴请亲朋好友,这府里总要布置布置吧。”

  “挺好的布置什么?”我瞪了他一眼,“你后悔了!你始乱终弃!你推三阻四的不想娶我?”

  “不是不是!”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赶紧向我表忠心,“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成亲太委屈你了。

  “不委屈!能嫁给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。”这句话我说得情真意切。

  他闻言一怔,目光又柔和了几分,好像三月熏风下的湖水,握着我的手道:“青芜,得妻如你才是我的福分。”

  我险些落下泪来,又怕眼泪会把脸上的水粉冲成一道一道的,便忍着没哭。

  终于一步步地挪到院子当中,我让侍从在石桌上摆上一个小香炉,便让所有的人都退出院子,只留我们两个。

  “来,咱们拜堂吧。”我拉着云谨言站在石桌前。

  云谨言低头看了看自己,“虽然没什么准备,但我好歹换身衣服吧。”

  “不用换,你穿什么都好看。再说咱俩今天的衣服挺配的。”

  云谨言今日穿了一身雅青色绣竹纹的锦袍,我们俩一红一绿着实扎眼。我摘下头上的木芙蓉,插到他衣襟上,“嗯,这就有新郎官的意思了。”

  云谨言看着自己青色衣服上长出的红花,抽抽嘴角,识趣地没再纠结衣服的问题。

  实情是我的胸腹中一阵气血翻涌,五脏都似是被搓成碎块,我真的快撑不住了。

  云谨言也忍不住呻/吟出来,站立不稳好像随时会摔倒。我能想象他有多痛,却也只能硬下心肠,不去看他冷汗密布的脸。

  我点燃三柱香,冲着石桌方向拜了拜,“爸妈,我结婚了,祝福我们吧。”然后把香塞到云谨言手里,“该你了。”

  云谨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“这,这就完了?”

  我点头。他倒一下子文艺范儿了,恭恭敬敬地向石桌那边拜了几拜,方满含深情道:“岳丈、岳母,小婿叶澜欢今日与杜蘅成亲,虽没有三书六聘,大宴亲朋,但澜欢起誓今生今世唯愿与杜蘅携手,生死相随,患难与共,请岳丈岳母放心,澜欢此生定不负杜蘅。二老请受小婿一拜。”念叨完我的父母,他抹抹冷汗,接着道:“父皇母后在上,儿臣叶澜欢今日完婚,未能提前告之宗庙实乃儿臣不孝。新妇杜氏温慧秉心、贤良淑德,与儿臣心意相通,如鼓琴瑟……”

  我在旁边摇摇欲坠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,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,想来这会儿他被七诛散的疼痛折磨得七荤八素,掌心这点疼痛肯定忽略不计了。

  “……请父皇母后在天之灵庇佑儿臣夫妇永结同心,白头到老。”他终于罗里吧嗦地说完了,又拜了两下。我以为这回可以完事儿了吧,他又把手里的香塞回我手里,“阿蘅,以后我叫你阿蘅好不好?至于我,你还是叫我谨言吧。”

  行啊,你现在叫我阿猫阿狗都无所谓。此刻我只感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倒流回腹腔之中,每一寸肌/肤,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,胸腹中更是犹如一锅煮沸的热水在翻涌。我强撑着露出一点笑容,“好。”

  他低/吟一声,佝偻了身子,以手撑膝才没有跌倒,咬牙向我道:“你……也跟我父皇母后……打个招呼吧……”

  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向我喉头冲,我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那种欲吐的感觉,匆匆一拜,“公公、婆婆,来年让你们抱孙子。”言罢赶紧将手里的香插到香炉里。

  云谨言已经被我惊得说不出话来,只冲我竖竖大拇指,表示无声的敬佩。

  我拽起身旁已经直不起腰的云谨言,按着他的脑袋,一气呵成道:“一拜天地、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,礼成!”

 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,让云谨言一时都找不着北,很难适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由单身到已婚人士的身份转换。

  “夫君,我现在是你娘子了。”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深情款款。

  “啊?是啊!娘子。”云谨言傻笑了一下。剧痛已经让他思维混沌,这场简陋仓促的婚礼更是让他如做过山车一般腾云驾雾。叫了声娘子之后,他显然是找到了点儿感觉,眉梢眼底真切地露出欣喜来。

  我摘下他吊在脖子上以固定受伤手臂的布带,“夫君,抱我进洞房吧。”

  “你不是说要吊三个月才能摘吗?”云谨言诧异地问我。

  “你身体好,两个月足够了。”我焦急地催促他,“快,吉时已到咱们入洞房去。”说着抱住他修长的脖颈,还主动地抬起一条腿。我真的已经一步都走不了了。而云谨言,他虽然痛得要死,但就身体机能和体力来说是没事儿的。

  云谨言试了一下,没抱起来我,差点儿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。他白着脸跟我商量,“要不,咱们走回屋去?”

  “不行。”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,“这是我们那边的习俗,一定要由新郎抱着新娘进屋,不然不吉利的。”

  “好吧。”云谨言喘着粗气酝酿了一下,一咬牙一跺脚,还真把我抱起来了,“你怎么身上冷得跟冰块一样?”他喘着粗气问。

  我心咯噔一下,怕被他发现异样,只能故作轻松地说:“美人都是冰肌玉骨的懂不懂?”

  他点头,表示充分赞同我对自己的评价。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屋,短短的几十步,他却走走停停地费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。我心急如焚,却不敢催他。

  他将我放在床沿,自己一下子坐到床边的地上。我都开始解衣服了,他咽了下口水,小心翼翼地再次跟我打商量,“阿蘅你看,我太疼了,疼得不正常。要不,我先去找郎中看看,咱们晚上再洞房?”

  我停下解衣带的手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  “好好好,就现在就现在。”云谨言举手投降,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到桌边倒了了两杯酒,又步履蹒跚地走回床边,递给我一杯,用袖子抹去脸上如瀑的冷汗,“先喝杯交杯酒吧。”

  我无言接过,手臂与他的手臂缠绕像交颈的天鹅。他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下。我没敢喝,怕呛出血沫,只沾了沾嘴唇,云谨言虽然惨白着脸,却依旧满眼温柔地看着我,我心中恻然,这是我和他婚礼的交杯酒啊。交杯交杯,从此之后以君之姓,贯我之名,执子之手与子偕老。这是多么美好又隽永的寓意,于是我忍不住还是喝下一小口。

  虽是小小的一口,但那点酒液顺喉而下,激起胸肺中一阵翻江倒海,一股鲜血顺着喉咙逆行而上,我闭紧嘴生生把血咽下。

  云谨言惨叫出声倒在地上。我趁着他在地上打滚的时候,悄悄用衣袖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渍,这才弯腰扶起他。

  他痛得抖做一团,双手紧握,死死咬着嘴唇。我洋装没看见,为他脱去外衫,只剩下雪白的里衣。他的里裳已经湿透,贴在他线条精壮修长的身体上。我引他躺在床上,解开他的里衣,手抚上他汗湿的胸膛。他嘶声呼痛,“疼,啊……轻点儿,阿蘅。”

  他的样子很诱人,即便我将死,也不禁为他倾倒。我哆哆嗦嗦地去脱自己的衣服,外衫好脱,但里衣贴身,脱下时牵扯到胸/部,一阵翻涌,我只觉五脏六腑此时已成粉齑,身体里仿佛有一个泵,将全身的血液都抽到腹腔里,汹涌着,咆哮着,在寻找一个出口倾泻而出。

  云谨言握住我忙碌的手,断断续续道:“不行……阿蘅……我真不行……咱们改日成吗?”

  我已到了强弩之末,立眉道:“我都脱成这样了,你还是不是男人?”

  这话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,云谨言被我激起斗志,一脸豁出去的神情将我抱住,冲我吻了过来。我怕他尝到我嘴里的血腥味儿,微微偏过头,他的吻落在我的面颊上。他咂着嘴抱怨,“你擦了多少粉啊?亲你一口都吃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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